这天，戴庆年家来了重要客人，她的师傅是从100公里外的宝应县过来的，师傅来一趟不容易。戴庆年赶紧叫丈夫去抓几只乌龟，让师傅看看她的养殖成果。刚抓了五六只，丈夫就在水塘里叫了起来。

　　丈夫：“哎！有什么呀？畸形龟，还真有长得怪的。”

　　畸形龟产生的主要原因是营养过剩。在宠物龟中，自然产生的畸形龟可遇不可求，这只畸形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。戴庆年的公公陶民荣急忙请师傅毕文彩帮忙鉴定鉴定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这龟值多少钱？”

　　毕文彩：“这个像无价之宝，一个它总不会几百元就定下来了，它有可能值3-5000元，甚至可能值一万多元，很难说说不清楚，看什么市场，就像跟无价之宝一样，像古时候的文物，也能值很多钱，像这个很少，很不容易。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很少，很不容易，我养到现在才养到一只。”

　　戴庆年告诉毕文彩，这只畸型龟是十多年前从他那里赊来的，当年，戴庆年一家负债累累时，在毕文彩家赊了80只种龟，十年时间，不但还清了债务，还成为当地有名的养殖大户。

　　1991年，甲鱼的价格一路看涨，戴庆年的公公陶民荣在自家后院挖了个大水塘，养起了甲鱼。5年时间，这个不到一亩的水塘就为家里赚了10多万元，1996年，戴庆年也想跟着公公养甲鱼，正准备辞掉小学老师的工作时，甲鱼市场风云突变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一下子亏掉20万，在农村一个家庭来说，简直是灭顶之灾呀。”

　　戴庆年：“村里面的人，有好多的人家，背后都在讲，这家子一家人起不来，永远不会起来了，20多万在一个农村家庭来说也是不简单的。”

　　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时，戴庆年想到了毕文彩。毕文彩在宝应县养殖乌龟和甲鱼很有名，三年前，公公参加江苏省举办的甲鱼养殖培训班时，成了毕文彩的学生。于是，戴庆年和公公一起去拜访毕文彩。从毕文彩那他们得知，很多人喜欢把乌龟当宠物养，前景不错。

　　高邮市居民 张萍：“乌龟相当长寿的，大家都喜欢买一个回去，或者买两个摆在家里，镇宅呀，像人长寿呀，都可以。喜欢买一个跟小孩子年龄一样长，代表着长寿。”

　　1998年，戴庆年跟着公公再次找到毕文彩，向他赊了80只快下蛋的草龟和巴西龟，到10月份，就孵了1000多只巴西、400只草龟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6个月的时间，我就把成本捞回来以后，毛利赚了7000元，减去饲料大概1000元钱，我赚了6000了。”

　　看到养龟能挣钱，戴庆年又动起了辞职的心思，可是丈夫和公公都不同意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当时我想，你这个教师还有一点的固定收入，和我养龟呢，会不会像养甲鱼一样赔本，所以当时我这个思想里面，也是有一定的斗争。”

　　公公不愿意儿媳跟着自己冒险，而丈夫也觉得教师的工作比较稳定，听了公公和丈夫的分析后，戴庆年也有了顾虑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当时我自己也心里矛盾，心里想，假如我辞掉这个工作养龟，能养的好了，赚钱了，人家对我是刮目相看，当是我选对了。假如我养不成功，人家笑话我，好好的工作不干，养这个东西养了亏，又亏了，我就害怕这个上面。”

　　靠着毕文彩赊的80只乌龟，没几年时间，陶民荣还清了养甲鱼亏欠的债务,公公自然把这些龟当宝贝,没有他的允许,谁也不能靠近，只有一直悉心帮忙的戴庆年例外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刚开始我们找蛋的时候都不会找，就满地的挖，到处挖，挖不到蛋。现在一眼可以看出来哪里有蛋，哪里没蛋。”

　　戴庆年只要一有空，就会帮着给乌龟喂食，捡蛋，孵化小龟，靠卖小龟一年也能挣五六万元，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那个时候也不懂出壳率高不高，百分之多少，也不问这个，只知道我们孵出小龟就开心，就认为自己成功了。”

　　有一次，公公去了毕文彩家，回来后就乐不起来了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我老师的孵化率是90％以上，他达到高的92％，我呢只有50％多，这个感到自己是一个很大的损失。”

　　陶民荣发现，自家孵化的小龟，比毕文彩家少了近一半，即使按照市面上的最低价每只2元钱计算，他每年也因此损失了上万元，陶民荣想去学习孵化技术，既怕家里的乌龟没人照顾，也担心自己学习不会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因为我这个人年龄也这么大了，学习起来也不方便。”

　　看到公公左右为难,戴庆年趁机提出辞职回家养龟,这一次公公很爽快地答应了。正巧在这时候，毕文彩因为扩大养殖规模，人手不够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我当时去我是跟他这么讲的，我去帮他干活，我也不拿他工资，我偷偷的学他一点技术。”

　　戴庆年不知道，其实上一次公公去毕文彩家时，已经跟毕文彩说了让戴庆年去学习的事。

　　毕文彩：“当时我并不是太满意的，因为年轻人，她有的时候，她如果事业心不强的话，她干干她就不想干了。”

　　在毕文彩的眼里，养龟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细心，而年轻人往往缺乏这些，他认为戴庆年来学养龟只是一时兴起，决定先不教戴庆年技术，暗中考察一段时间再说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他们到后面去掏蛋了，弄上一大筐菜，让我腌咸菜，切那个咸菜，你说我一大筐切好了，要切多长时间，等我切好了，他们回来了。”

　　毕文彩将戴庆年安排在前院做家务、接电话，看看戴庆年能否坚持下来学习养龟技术，眼看半年快过去了，一心想着学艺的戴庆年心里很着急，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接近后院那个孵化室，一天，戴庆年接到一位客户打来电话，看到毕文彩正在孵化室里干活，顿时有了主意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趁这个机会，我就到后面去了，我说爷爷有人找你，他说等一下接电话，不行，他就要你现在去接，本来一个人一盆在摆，他走掉了，不是空了一个位置，他要去接电话呀，我就帮他摆，他来的时候，我一下全摆好了。”

　　毕文彩：“她很细心，把蛋比如说朝上呀，那个距离呀，都摆的比较好，看她自己很感兴趣，她又有上进心，我一定要把它搞好，好了，你一上进了，好了，这个时候我教技术就是好时机。”

　　经过这件事，戴庆年终于踏进后院的养龟场，正式成为毕文彩的徒弟，毕文彩除了传授养殖技术外，还把自己的部分客户介绍给戴庆年。

　　毕文彩：“后来就比较放心了，我不在家，都是怎么搞怎么搞，一个她自己实践了，结果呢她也学到真正的东西了。”

　　戴庆年：“他说我是他的得意门生，他现在经常这样讲，在外面吃饭他也讲，小戴真不简单。”

　　从老师家回来后，出壳率上升到了85%，当年就多挣了14万元，以前一直困扰她公公的问题也迎刃而解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一个就是温度掌握不好，还有一个就是上面的水分，有时候干，太干，有时候太湿，导致了这样孵化里不高，小龟出不来，还有以前我们不知道，像这样的泥巴全部粘在上面，它这个毛孔不透气，所以小龟出不来。”

　　除了负责乌龟的孵化外，戴庆年还主动跑起了销路，有了老师介绍的客户，她做起生意来顺手了很多。又到了小龟的销售旺季，这天，戴庆年生意上的朋友唐岗英来到她家，想提前预订一些小龟。

　　唐岗英：“刚才看到后面跳着好多外塘草龟，你们现在是做种的还是卖的？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做种的。”

　　唐岗英：“哦，舍不得卖？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舍不得卖。”

　　唐岗英：“我刚才看到我想要。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小心。”

　　唐岗英：“草龟，外塘草龟现在很好销。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草龟现在没出壳，草龟我也有。”

　　唐岗英：“草龟苗今年有多少？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草龟苗今年有几千只。”

　　唐岗英：“几千只还可以。这只也蛮漂亮的。”

　　唐岗英在南京经营宠物专卖店，一次，唐岗英无意中透露了一个信息。

　　唐岗英：“就在大概9月份，10月份，有的人就很便宜的价格就赶快出售了，赶快卖了，春天的价格偏贵一点，因为到处都没有货嘛，像今年的小龟，开始上来，进价都5元，4元多。”

　　原来，当地的养殖户不懂越冬技术，一到秋天，不管价钱高低，都会把幼龟全部买掉，春天市场上的宠物龟，都是从南方贩运过来的，货少卖价自然高得多，2006年秋天，幼龟的价格又规律性地跌到2元钱一只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行情这么差，跟我们刚开始卖的已经相差了将近1万多元钱了，我就不想卖，也想试一下，就把小龟全部放在家里面越冬。”

　　幼龟与成年龟不同，气温急剧下降容易造成幼龟的死亡，江苏冬天天气湿冷，小龟很难存活，而且当地从来都没有人尝试养殖乌龟过冬，当戴庆年提出越冬的想法时，一向支持她的公公不愿意了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因为越冬死亡率太高，我现在卖出去，我2元多钱一只，1万只龟，还能卖2万多元钱，如果越冬全部死掉了，我就损失了2万多，所以很不愿意。”

　　公公认为越冬太冒风险，但戴庆年不这么认为，她相信只要把温度控制好，幼龟是能越冬的，而且，在市场上，成年龟按重量论价，幼龟则是按只出售，因此，越冬不会影响到收入。

　　陶民荣：“我这个儿媳妇再三地说服我，跟我讲，我们搞一搞试验，搭个塑料大棚，把它保暖，保起来，能不能把它越冬，给我做了好多工作，谈了几天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我怎么说，他就怎么不同意，最后他就讲，我就等于把这个1万只龟全部扔到水里面去了，让你买个教训，买个经验。”

　　这一年，戴庆年在水塘边建了三个越冬池，虽然最终说服了公公，但毕竟第一次做越冬试验，幼龟的成活率到底有多大，戴庆年心里也没有谱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我那时候心里也有负担呀，每隔几天，温度低的时候我也会扒开看一看，温度，太阳好的时候，我也扒开看一看，很紧张，害怕它死掉，死掉到时候不好交差呀。”

　　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冬天，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春，戴庆年便迫不接待地把大棚掀开。

　　戴庆年：“掀开的时候一看，很意外，小龟全部在上面动，都在上面动。”

　　陶民荣：“死的不算多，我心里感到很高兴， 1万只龟死了1000只，成活率在90％。”

　　2007年春天，南京市场上的幼龟价格从原来每只2.3元上涨到每只4元，这让当初极力反对越冬的公公心服口服<